理查茶理查

夜谈

韩家的丁福迷:

这篇是胡子兄弟文中的瑰宝!一定要看!!【飞升】


萧山令:



分级:全年龄




配对:奇异铁(无差?)




声明:角色属于漫威,ooc属于我。




梗概:mcu内战后,未来学家与至尊法师的深夜相谈。




注意:想尝试运用对话刻画人物的写法,包含个人对内战的理解。欢迎捉虫和提意见。文中有涉及医学的内容,虽然咨询过专业的朋友,但无法保证全部正确,请不要以此作为参考。




夜谈




  斯蒂芬-斯特兰奇很少看电视。当然了,他在纽约的圣所有信号覆盖,甚至还安装了Wi-Fi网络。但是一个吵闹的方盒子并不是必需品:在他打开电子产品之前,居住在天花板缝隙里的妖精们就会飞下来,唧唧喳喳地讲述今天的新闻。说真的,同时听懂几种偏僻语言的报道并不容易。尤其当新闻内容充斥着复杂的政坛动态时。




  他不需要知道那么多,鉴于最近听到的消息中反复出现这样几个词:复仇者、内战、国际通缉、钢铁侠、美国队长。斯蒂芬挥挥手把妖精们赶回去,坐下来闭上眼睛假寐。




  进门时脱下的斗篷托着茶盘飘过来,在寂静的圣所里制造出倒水和茶杯碰撞的声响。斯蒂芬睁开眼睛,接过杯子示意斗篷离开。那块性格执拗的红布却伸出一个角抓住他肩膀,用力把他往门口带。




  斯蒂芬举手告饶:“好的好的,我知道了。且让我们看看,除了不安分的黑暗势力,还有哪位访客执意要在深夜打扰一位劳累的可怜法师——”




  打开门,他突然顿住了。很少有人会在深夜来访,就像很少有人会在夜里还戴着墨镜。




“嗨,斯蒂芬。”来人摘下墨镜,露出一双棕色大眼和淤青的眼眶。他扯开嘴角,“我很抱歉但我必须指出一点,你可爱的小红斗篷似乎想要把我轰出去。看在一个伤病号不辞辛苦深夜来访的份上,请你……”




  斯蒂芬深知托尼-斯塔克紧张时就会格外话多的特点。他熟练地忽略那些弯弯绕,找到“伤病号”这个关键词,然后直接把托尼拽进来,指着坐垫:“坐。”




   小个子男人满脸不情愿地盘腿坐下,盯着对面的法师。斗篷关上门,又飘回来,悬浮在前者头顶。斯蒂芬抢在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的前一秒抛出了问题:“是什么伤病让你选择坐车过来,而不是飞过半个曼哈顿一头撞进我的阳台?”




“噢得了吧,我亲爱的老法师(master)——”




  斯蒂芬皱眉。“我是博士(doctor)。”




 “好吧,博士。钢铁侠的心脏有些不太舒服,所以他选择坐车来拜访奇异博士。”钢铁侠翻了个白眼。他一如既往,熟练地扮演一个混账。斯蒂芬忍住没告诉他,当脸上带着淤青的时候,一个白眼并没什么说服力。




 “作为科学家,你应该知道准确表述的重要性。我认为你的心脏并不只是’不太舒服’。”




  “噢你可真难缠,双料博士。详细点来说,应该是我的左臂有时会整个麻掉,而一块砸上胸口的盾牌恰好加重了症状。谢天谢地我断掉的肋骨没有插进肺里。对对对,我知道那些所谓缺血性心梗、血液感染、瓣膜堵塞……别急着打断我,斯蒂芬,这个我们之后再说。事实上,”他深吸一口气,“我是来请求帮助的。”




  “你以前从未选择求助于魔法。”斯蒂芬端到嘴边的茶忘了喝,又放了回去。“你一直都信仰科学。”




“是啊,我在信仰上花了六亿美元,却还是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。”他撇了撇嘴角。




    这不对。斯蒂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托尼。一个脸上带着不加遮掩的瘀伤和黑眼圈、头发没有打发蜡、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谈论自己心理创伤的斯塔克,大概离坏掉不远了。




    斯蒂芬走神了,他的思绪回到数年之前。那时,他还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神经外科医生。他站在纽约的公寓窗前,俯瞰整个曼哈顿的灯火。长岛港口的灯光在远处明明灭灭,像是无数生灵的眼睛。起居室的电视开着,播报着斯塔克工业的新闻,他闻声回过头,看到无数镜头追随的、天才发明家的笑脸。他睿智、迷人、高傲而意气风发,同样站在一个时代的顶峰。斯蒂芬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,看到一具金红色的盔甲在夜空中呼啸而过,掠过他的窗前,划出一道闪耀的轨迹,隐入星光里。




  “嘿,斯蒂芬?博士,有听到我说话吗?你在哪个宇宙?”托尼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,被斯蒂芬一把抓住按回去。“我很好,我听着呢。”




  “听着,斯蒂芬。我知道这种请求也许很荒谬,但请你,请你听我说完。”托尼上身微向前倾,认真地睁大了眼睛。“你有逆转时间的能力,我只是想知道,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内战那会儿——不用太远,就把我送到西伯利亚那个时间点。我已经不再妄想和他们好好谈判或者回到索科维亚了,我只是不想把他们逼到无路可走。我知道这很难,但是,求你了,斯蒂芬。”




    斯蒂芬的话在喉咙里卡住了。他想要收回心灵魔法,但是晚了。一种难以言表、令人窒息的痛苦和绝望将他淹没。短短几秒内,他的脑海中涌入了怀疑、动摇与自我厌恶,还有焦虑与恐慌。它们像一群困兽,歇斯底里、哭泣号啕。双手受伤时的记忆卷土重来,他用力呼吸着,想要从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中摆脱。托尼,这一切的来源,平静地看着他。那些血淋淋的记忆慢慢退潮,把他甩上思维的彼岸。顾不得擦掉额头上冷汗,斯蒂芬抬起手紧握住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。那赐予他读心能力的绿色宝石沉默地闪烁着,像一颗生机勃勃的心脏。




  “托尼,你知道我和多玛姆谈判时的感受吗?我不断地死掉又复活、失败又重来。这不算什么,最可怕的是,我有每一次死亡时的记忆。我记得某次循环里,自己的脑袋掉在这个地方;我记得某次循环里,那儿会突然飞出一块碎石把我切成两半。是的,我还活着,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,每一根骨头、每一个器官,都被穿透打碎了无数次。感觉就像全世界的化疗份额都给了我一个人。”




  “最后是你赢了。”




  “我赢了,因为我记住了自己所有的死法,才能避开多玛姆全部的攻击。但是托尼,不是所有事情都这么简单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。我只要循环就够了,你不可以。你们之间没有输赢。




  “我无法改变你的记忆,洗脑的魔法终会失去效力。我很抱歉,托尼,过去是无法抛掉的,除非你把自己一同抛弃。而且,那不全是你的错误,至少你值得一个道歉。你不需要承担全部,你不能选择遗忘,我知道你也不会这么做。你不会的,对吗托尼?”




   对方没有直接回答,他把目光移开。斯蒂芬抛出了第二个问题。




“……更重要的:假设我能够把时间逆转回几个月之前,而你也成功避免了那场打斗。那么,在队长回来之后,你还会像以前一样,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吗?”他的话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刺进了托尼的声带。托尼迷茫地看向他,斯蒂芬闭上眼睛长叹一声。在问出问题之前,他就知道答案了。一段漫长的、从未结束且不断加重的PTSD病史:显而易见。




  半晌,托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“我不能——斯蒂芬,我不可能……”他的脸色愈加灰暗,“在那时候,我真的以为他会杀了我……也许我甚至不能再看到他执行任务:只要他举起盾牌,我就会觉得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、或者下一秒就会砸到我脑袋上。”他的语速更快了,甚至有些语无伦次。斯蒂芬眯起眼睛打量着他。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,他能看到托尼额头上细密的汗水。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左臂开始无法自控地颤抖。




  “该死,我不该说这些的。这不对,我当然知道这不对,我不该去怀疑他,可是我没办法……”他用力握住自己酸痛的左手腕。




  “停下,托尼。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。”




   一瞬间没有人再说话。斯蒂芬按住托尼的左手:“这几个月你一直失眠、做噩梦。你又开始喝酒了,并且错过了几次重要的公众活动。你做实验时经常出错,还会莫名其妙发怒——不要否认,托尼。我没有入侵过你大厦的监控,也没有买通你的人工智能。我就是知道这些。”




   托尼只是盯着自己的左手:“我有知道你推理过程的荣幸吗,福尔摩斯?”




   斯蒂芬没有笑。“反复的苦恼记忆、睡眠障碍、记忆减退、情感受限、使用成瘾物质、自毁行为:PTSD第五阶段的症状。以及,你的左手告诉我,你的心脏问题比我想象的更严重。再提醒你一次,我是个医生(doctor)。”




   牙尖嘴利的斯塔克难得被噎得说不出话,斯蒂芬飞快地接下去。“你不需要有负罪感。问题根本不在于队长隐瞒了什么,在于他根本没有信任过你。他不相信你能够与政府斡旋成功,他不相信你能够保护好其他成员,甚至不相信你在知道真相后,还有理智处理问题的能力。但是,他是美国队长,这个身份给他所有的行为加上了正确的前提,甚至你也这么认为,安东尼。你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错误的,而美国队长完美无缺。”他说得口干舌燥,感到血液在身体里奔流,感到托尼的血管在皮肤下细微的跳跃。像是很久以前,他用手术刀割开层层组织、刺探精密的神经系统时,感受到的那种跳动。




    托尼仍然没有说话。斯蒂芬摇摇头,几乎要被他气笑了。




  “想想你信仰的科学,托尼。没有任何定理适用于一切条件,没有什么是完美的。如你所见,道德标杆也会有私心。我的恩师,古一,她也曾从黑暗空间汲取能量维持生命。我刚知道这事情时,也和你一样无法接受,以至于产生动摇。可是我知道,她坚持的事业是正确的,一直以来都是这样。”




    也许是因为回忆,斯蒂芬的声音柔和了很多。




  “所以我选择继承她的事业,相信她,就像我相信你。因为你的目标也是正确的,一直如此。”




  “如果、如果像奥创那次一样呢?就像你所说,没有人永远正确。如果我是错的,如果我像以前一样为人所用?”




  “他们都不懂,所以才会质疑你,托尼。你的武器从来不是盔甲,而是头脑和心。科技和盔甲可以被人盗取利用,而它们不会。”




  “我可以用一晚上的时间变成天文学家,也可以用一晚上变成一个军火贩子、花花公子、战争狂人、政府的走狗,随便你怎么说。这就是脱下盔甲之后的我。”托尼耸耸肩,抬起眼睛看着斯蒂芬。他摆出一张近乎恶劣的笑脸,等着法师的白眼甩过来。很奇怪,他如此享受挑衅别人的感觉,甚至那颗疲惫的、伤痕累累的心脏都为此跳动。




  “别这样,托尼,至少别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混蛋,这没用。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别人的好意——因为你几乎从不曾被好意对待。”




  钢铁侠终于消停下来了。他向后一靠,两手撑在身侧,用一副无措的表情对着斯蒂芬。整个人突然软下来,像一只被剥了壳的龙虾(他的确是,斯蒂芬这么想着)。“老天啊,斯蒂芬……你真是我的克星。”他捂住脸,声音从手底下闷闷地传出来,“我几乎就要忘掉被人信任是什么感觉了,你突然来这么一招,我整个人都要疯掉。”




   斯蒂芬歪了歪头,嘴角明显地上挑了一下。




   托尼把手从脸上移开了一点,露出眼睛。灯光下他的眼睛像是两汪潭水,要把人淹没了。“呃,我是想说……我非常惊喜,斯蒂芬。但我觉得,该考虑一下退休的事情了。”




   斯蒂芬眯起眼睛,眉头绞在一起:“退休?托尼,你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责任的人。除非你说的退休是指——”




  “啊,你真聪明。不枉我那么看好你。”托尼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松。斯蒂芬默默思索着。刻意而为,自我保护的应激机制,具有自毁倾向的患者往往如此。




  “你知道的,斯蒂芬,我可能快要死了,不然我还能怎么摆脱这些事情呢?死亡,死亡是超级英雄的退休仪式。”




    托尼把手放下来,和斯蒂芬对视。后者板着一张脸,勾了勾手指,红斗篷马上落下来,拿起托尼面前的杯子,熟练地换掉凉下来的茶,把一杯新沏好的热茶举到托尼面前。他只好接过杯子喝了一口。“呃……谢谢?你比dummy聪明多了,甜心。”斗篷抖了抖边角,又飘了上去。




    托尼捧着杯子,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对面斯蒂芬的脸。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斯蒂芬。’这位病人,你别想提前退休,我会持续关注你的治疗。’求你,别——不,我不是真的要当一个拒绝所有关心的混蛋。只是,你看,所有关心我的人最后要么失望离开,要么被伤害。小辣椒也是,罗迪也是,连队长也……我不想让你也这样。天啊我把这些说出来了?真的,医生,就这样吧,求你别管我,否则你不会好过的。”




   斯蒂芬死死盯着他,一双绿眼睛像闪动的磷火。




  “有一点你说对了,托尼。我是个医生。在我有点辉煌的职业生涯里,我曾经在手术台上通宵,我曾经徒手操作取出脑桥里的弹头,我曾经在自己脾脏被捅穿的情况下指导别人给我手术。你以为我没见过棘手的病人吗?对我来说,你会比斯特兰奇本人更难搞吗?你吓不倒我。安东尼-爱德华-斯塔克,别想逃。只要我活着,你别想一个人下地狱。”




   好长一阵沉默。




   托尼搓了搓脸。“哇哦,这可真是……停,收起你那副表情,我没哭!我告诉你、我绝对不会被你几句话就感动哭!操,斯蒂芬,你别想给我灌叶绿素汁或者把我绑在手术台上,否则我真会一个人下地狱的。”




    斯蒂芬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。




   “我可以做你的医生,另一种意义上的。不给你喂药,也不给你开刀。虽然心理医师需要克服移情作用,然而我坚持认为,某些情况下,相似的病史能帮助我更好地进行治疗。”斯蒂芬抬起手。托尼注视着那双手:带着薄茧,修长而骨节分明,隐约能看到细密的伤疤。那双手曾经握着手术刀救死扶伤,后来靠展开法阵守卫众生,方式迥然不同,却一样温柔而有力。“相似的病史。”斯蒂芬又说了一遍,用那密布伤痕的手指了指他的胸口。




   沉默又一次降临,但不再令人尴尬。不用刻意去回忆,托尼也能想起自己胸前的伤口。那里被弹片割得千疮百孔,有一个塞着定时炸弹的空洞。在取出反应堆之后,人造皮肤把那里修补得完美无缺,然而还是避免不了添上新的疤痕。他在脑海中描绘那个狭长的盾牌砸痕,回忆着那颗钢铁心脏:银白的金属中闪现蓝色光芒,现在想来竟与阿戈摩托之眼非常相称。




 “那么,给我点建议,医生。”他换了个坐姿,捶了捶酸麻的双腿。




   斯蒂芬站起来,托尼也同样站起来与他对视。




  “作为你的医生,我衷心建议你马上结束这次谈话,并回去休息。停止摄入酒精和过多的糖分,尽量不要沉迷于实验或故意激怒政客。每周至少两次与医生面谈。我知道这些话有很多人对你说过,但他们现在不会再说了。我不一样,我会一直提醒你。哦,最后一条建议:相信斯特兰奇医生,他是专业的。”斯蒂芬难得戏谑地对他眨眨眼睛,走过去开门。




   托尼跨出门的时候,脚步停了一下。他的手搭在门把上,转过脸来看着斯蒂芬:“我和你需要合同吗?提醒你,斯塔克有一整个律师团。”




   法师往前走了一步。红斗篷跟在他背后,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支笔。斯蒂芬一挥手把它赶了回去。




 “神明在上,我会站在你这一边。我会支持你,无论发生什么。”斯蒂芬轻声说。“另外,我是不会让你退休的。即使再和多玛姆谈判一次,我也要把你拽回来。”




  “倘你严守上述誓言,请求神祗让你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。”托尼抬头看着他,眼角浮现细小的笑纹。“你看,我记得,你是个医生。博士。”




   斯蒂芬回以微笑。斗篷扔掉了笔,在他们身后转来转去。托尼伸手弹了弹它:“不得不说,你这伙计可真棒。用魔法的表达来说,它有自己的灵魂,对吗?”




  “用科学的表达来说,它是我的’贾维斯’。”斯蒂芬对着斗篷做了个手势,科学家好奇地看过去。他收回手,一直悬浮在两人上方的红斗篷落下来,像是拥抱一般,轻轻裹住了托尼。








  [FIN]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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